确诊双相后的那几年,我好像要从世界上消失了
她让我明白:比起再去找一个能接纳我的人,自我接纳更为重要。
我的人生目标,我期望过上的生活,都得靠我自己来达成。
01
小学时我父母便离异了。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,所以父母离异并没有给我带来很大的冲击,直到他们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,夹在两个家庭间的我才渐渐觉得自己多余了起来。
02
大学以前,我的委屈来自于,每当我的需求和父母的需求发生冲突时,我永远不是被优先考虑的那个人;
本科四年,我的愤怒则源于,既然当初父母选择了他们自己,那么他们有什么立场要求我忽视自己的需求,去选择他们?
委屈和愤怒的情绪都没能得到排解,它们堆积了起来,逐渐把我压垮。
我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闷的。还总是蹦出来各种自杀的计划,我再一个一个地否定掉。
期末考时我会用美工刀在手指上划出一道道小伤口,这样我才能继续复习下去。
我的头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,只用细细的线吊住,旁边还有把刀正在一点一点地割断这根线。
对我来说,父母就是那把刀。虽然我很想直接把石头移走,但实在没有力气了。
与此同时我的大脑还不停地告诉我,只有自杀死掉我才能移走它,就算我并不想用自杀的方式移走这块石头,它也终有一天会落下来把我砸死,反正都要死,早死不如晚死。
我很认真地跟我的脑子说,我觉得晚死比较好,万一刀和石头自己消失了呢?或者等我有精力了多找些线加固一下,这样就不用担心它掉下来了。
结果我的脑子怼我:你都趴在地上,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,哪来的精力找绳子
03
确诊双相后的那几年,我觉得自己一直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,仅靠几根线连着,如果这些线断了,我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。
毕业后的第一份全职工作,慢慢地把我拉回了地面。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我会气得炸毛,然后跟朋友们噼里啪啦地吐槽一通;会因为没法完成工作而焦虑得想躲到桌子底下,这时我就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或者摸会儿鱼,安抚一下情绪,然后继续工作;更重要的是,我拥有了很多个跟工作相关的美好瞬间,并为此感到幸福。
跟同事和老板的相处让我有种“可以被接纳”的安全感,不会因为人际关系的失败而焦虑和紧张;同时经济上的独立,让我有了跟父母保持距离、甚至在关系恶化时切断联系的底气。
当我处在这样一个具有双重安全感的环境中时,才有了关注自我的精力。
我走出了那段令我喘不过气的经历,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,从此就可以顺利地过上自己期望的生活吗?不是的。在我关注自己的过程中,发现过去忽略了很多问题,这些问题给我带来的困扰是一直存在的。
比如:
我面对难题时会下意识把它放大,一直放大到我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解决的程度,然后干脆利落地躺平等死;
我的时间管理能力很差,不管是工作还是考研复习,都很难按照计划完成;
我害怕面对面社交,因为我认为自己会因为说话做事欠缺考虑而惹恼对方;
我很容易嫉妒别人,比较自大,总觉得必须超过所有人,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这些没能好好解决的问题,在我边工作边准备第二次考研时一点点地压在我的身上,等到2020年7月,我辞掉工作,打算专心准备第三次考研时,它们又把我压趴下了。
不过这次我并没有自杀的念头,只是作息混乱,宅在家里一两周都不肯出门。一边因为没能按计划复习而焦虑,一边天天咸鱼完全不肯看书复习。
我觉得这个状态实在不对劲,好像又被困住了,而且这次困住我的是我自己。我对自己说,还是去做心理咨询吧。
于是我找Q女士,我的第三位咨询师。
04